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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杀——！！”

    “废人皇！诛暴君！”

    高飞雪猛然睁开眼，狂风裹挟着血腥味灌入鼻腔，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。眼前景象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
    对面。

    黑压压的军阵如潮水般涌来。青铜战车碾过大地，披甲将士的矛戈组成钢铁丛林，寒光刺得人双目生痛，狰狞的异兽张开血盆大口。

    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高飞雪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，在这毁天灭地的军势面前，她渺小得如同一粒即将被碾碎的砂砾。

    谁能挡住这样的军队？

    人皇是谁？那个暴君？

    此时。

    最前排的盾兵“咚”地砸下重盾，地面随之一颤。弓箭手拉满长弓，下一秒，遮天蔽日的箭雨便呼啸而来——

    高飞雪下意识抬手遮挡，却见一道玄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她身前。

    一柄青铜战戟的寒光刺痛了她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三千年诸侯割据，战火不休，就在今日，由我终结……”

    “记——”

    “人皇项稷，大破一百零八路诸侯于牧野，至此，山河一统。”

    “天下无王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，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，重戟横扫——

    戟刃撕裂空气发出爆鸣，前方三十丈内的敌骑连人带马炸成血雾，反手劈出百丈沟壑，将冲锋的青铜战车尽数吞没。

    那少年所过之处人仰马翻，残肢断臂如雨坠落。

    高飞雪呆立原地，看着那道身影在万军中撕开一条血路。

    一人成军，万夫莫敌。

    “轰！”

    一道紫电雷霆骤然劈落，却在触及少年人皇的瞬间被他反手一戟挑碎。

    “仙人何在！！！”有人高呼。

    天地骤然昏暗，数百道金光自九霄垂落。山岳般巍峨的战魂拔地而起，可就算是仙神在世，仍然不是那手持“方天画戟”的少年人皇一合之敌。

    “牧野之战……那不是神话吗？”

    高飞雪的瞳孔剧烈震颤。她看着少年人皇脚踏风雷冲天而起，画戟每一次挥舞都带起血色的罡风。云层中坠落的火球被他戟杆扫碎，炸开的流火将大地烧出无数焦坑。

    夕阳被染成了血色。

    少年突然回头，隔着尸山血海与高飞雪视线相交。

    她胸口蓦地一疼，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——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这声呢喃刚出口，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。青铜战车的轰鸣、将士的嘶吼、兵戈相击的铮鸣，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    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叹，那声音像穿越了五千年的风——

    “高教授。”

    “高教授。”

    一位短发女子用力摇晃她的肩膀，“你怎么了？脸色白得跟鬼一样！”

    高飞雪猛地坐起，望向二十多年的老同学·闻胜男，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没事？”

    闻胜男递去矿泉水瓶。

    “我又做了那个连续梦……”

    高飞雪此刻泪流满面，而她自己竟浑然不觉，她与闻胜男说起“梦中人”之事。

    她从六岁开始便会做梦，从开始与一人相依为命，历经生死，直到今日模糊的梦变的清晰，而这次终于出现了“梦中人”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人皇项稷？”

    闻胜男和高飞雪从小长大，她考公上岸，而高飞雪因为“梦中人”之事，对于历史很感兴趣，因此成为诸夏最年轻的教授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闻胜男打开平板电脑查询，诸夏五千年历史上并无“人皇项稷”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高飞雪手指轻点《史册》电子档案，放大其中一行模糊的篆文：“人皇二字只在《史册》残卷中出现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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